新旧思想的变迁及与佛教的关系

太虚

二十年十一月在西安第一中学演讲

三十年前是唯物论、机制论的黄金时代，三十年来有了新时代，新思潮是接近佛教的。

最近传入中国的西方学术，仍是其他国家十九世纪的思想，新学说尚未传入。三十年前的旧思想已为当代杰出学者所不满，他们正致力于检讨和纠正其错误和缺点。因此，近三十年来，西方新学术的进步是层出不穷的，大有一种趋势；其最近的倾向，可以说都是在消除过去十九世纪的腐朽见解，创造新时代的新生活。今中国不能闭关自守，必须与世界思想沟通而后可，若只拾余唾沫，不取精华，虽美其名曰新学，仍居人后，不能与时俱进，又有何益？因此，余今日将旧日情怀，娓娓道来，供大家思考选择。

三十年前，是唯物主义和机制的黄金时代。

三十年前的西方学说，即为唯物主义的时代霸权。认为人是动物，动物是生物，生物是有机体，从各种无机物及其活动中，产生了构成宇宙的原材料，即物质及其力量。星云、太阳、地球、植物、动物，乃至人类，都是由多种质的力量相互冲撞而产生的。这种唯物主义的变化是机械的。它认为宇宙只是一个大机器，而人只是一个小机器，只要一物变，则万物动，由此变化为主导力量，从而产生了生命和人类。换句话说，生命和世界都受这种力量的支配，而且必须如此。因此，所有人类社会都在这种机械力量的支配下，被迫成为通向共产主义的阶级斗争。在这个唯物主义和机械的黄金时代，生命的活力和自由几乎完全丧失。我想再分析一下： 第一，自然科学是达尔文的生物学，如达尔的'物种起源'--或名物种起源--，所谓一切能从低等动物到人类，都是环境支配的力量使然，所以，从低等生物到高等动物和人类，虽然是日新月异，换句话说，也就是做二三十年已经成为一个新时代。

一、科学方法，摒弃 "简单定位 "和以 "场合 "为研究对象：近三十年的新思潮，不是脱离科学而起的，是科学方法本身的变化。记得民国十二年，国内曾有玄学与科学之争，丁文江等人还在鼓吹科学方法万能。然而，丁文江的所谓科学方法，也就是三十年前的旧方法，已经被现代新科学所抛弃，因此，科学万能论在现代已经不成立了。被抛弃的旧方法是什么呢？ 比如，一棵树与土壤、地理、气候、天文等都有关系，研究这些关系是无法得到事实的。又比如对眼睛的研究，如果挖开人的面孔，就不再是活人的眼睛了，怎么可能得到活人眼睛的真相呢？所以，以前的科学方法只能得到死的标本，而得不到自然界本来的真相。因此，现在的科学，变从 "场合 "出发为研究方法，这也是受德国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影响，其他科学家的结果。有人认为，为了研究事物的自性，如果把事物从各种关系中分离出来，就无法知道事物的固有性质了三股新思潮对佛教的影响

新思想与佛教的接近点可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： 第一，场合观与法界观：上述场合观与佛家的法界观接近。例如，在一间房子里，一扇窗户与整间房子有关，整间房子又与这扇窗户息息相关。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，它融入了大海。又比如，一个人的鼻根与整个身体相连，如果脱离了整个身体，就失去了鼻根的作用，这与科学的场合观是一样的。换句话说，如果理解了佛教的法界观，就更容易理解新的科学方法。第二，结构观和因果观： 佛教说万法因缘生，如眼见，一般人说是眼见。佛教则是空、明、根、境、识等九缘和合作用，即业力现象如幻如化。比如眼见色，必须有光、空间、距离等内外境界的组合才能产生视觉，换句话说，就是万缘。如果有不同的变化，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。第三，能力波动观和一切种子观： 佛教说一切种子是各种潜在的能力，由于潜在的种子不同，不同的能力就会产生不同的结果。四有青年应该站在新浪潮的前列。

不要留恋三十年前唯物史观的旧思想，成为时代的落伍者！因为现代的新学说已经不能与三十年前的旧思想相提并论，我们应该成为新时代的新人物，我们必须站在时代的前列，努力进取！如果我们还停留在三十年前的唯物主义时代，我们就会被新思想时代所抛弃。但如何进步呢？在中国，可以从佛学中进入西方已经绽放的新思潮。

(华圣基）（载《海传》第 13 卷第 3 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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